第四百七十章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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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時間有限，席沈魚也沒辦法在天牢之中多留。
離開的時候，舒染澈請求江逸晨幫忙好好照顧席沈魚，席沈魚哭得痛徹心扉，說出去之後一定會想辦法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皇上，不管怎樣她都要做最後的努力。
過了今晚還有一天的時間，將軍府就要赴刑場受死了。
第二日深夜，三皇子璃晟希帶著幾個侍衛來到了天牢，說奉皇上的指令來送舒慶林最後一程。
璃晟希走進囚室之後差人將好酒好菜全都擺在了石桌上面，見舒慶林和舒染澈沒有任何反應，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一掀衣袂屈膝跪在了舒慶林和舒染澈面前，雙手放在前方給舒慶林和舒染澈磕了一個頭。
舒慶林怔怔的望著璃晟希，凝寂的背影微微顫了顫，直挺得有些僵硬。
“三皇子這是作何？”
璃晟希眸子裏的疼痛像蒿草一樣蔓延，“本王知道舒老將軍是被冤枉的，將軍府的所有人都被無辜連累，這些年來舒老將軍還有整個將軍府為了保衛璃國立下汗馬功勞，璃國的百姓也都看在眼裏，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如果沒有舒老將軍還有將軍府，便沒有如今璃國的安定，皇兄為了一己私欲陷害舒老將軍，父皇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樣坐實了舒老將軍的罪名，這簡直就是千古奇冤，舒老將軍一心為了璃國為了父皇效力，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就算是打死本王，本王都不會相信，所以本王代替父皇還有皇兄向舒老將軍道歉。”
璃晟希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激動。
“父皇要處置舒老將軍還有將軍府眾人，本王也勸阻過父皇，可是父皇並不聽本王的勸阻默許了皇兄陷害舒老將軍這種做法。”
說到這裏璃晟希再次躬身給舒慶林磕了一個頭，“舒老將軍，我們皇室對不起你，竟然讓你蒙受這般不白之冤。”
舒慶林嘴角一斜隨後挺直了脊背，“我舒慶林這一輩子做事坦蕩無愧於天地，更加無愧於璃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璃國的百姓著想，太子和皇上非要給老臣安上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老臣也無力反駁，深知反駁沒有任何意義。”
璃晟希嘆息一聲，“父皇已經命皇兄收回了京城之中舒老將軍麾下的士兵，將兵權平分到皇兄和本王手中。”
舒慶林點了點頭，“三皇子是個可塑之才，又為人寬厚，懂得為大局著想，如今皇上已經年邁，再加上受到了太子的影響，這才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璃晟希搖頭，“本王不敢想象如果璃國沒有像舒老將軍這樣的人幫襯會變成什麽樣，像皇兄那樣目光狹隘的人，只懂得鏟除像舒老將軍這樣的忠臣，可就算執掌了兵權又能如何，如果真的有敵軍打過來，他根本不懂得帶兵之道，璃國失去了舒老將軍和將軍府著做靠山怕是命數不長了。”
璃晟希語氣之中充滿了對璃國未來的擔憂。
“璃國的未來，怕是長不了了，從前因為有舒老將軍還有將軍府護佑才抵擋住一次又一次外來的侵犯，一旦鄰國知道兵權轉移，再也沒有了勁敵，肯定都會將矛頭對準璃國，父皇很快就會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而感到後悔。”
舒慶林目光之中充滿了平靜，“這便不是老臣這個將死之人能夠操心的事情了，老臣只知道自己這輩子無愧於天地，既然這就是最後皇上賜給老臣的結局，老臣願意接受。”
璃晟希搖了搖頭，“難道舒老將軍就沒有想過……”
說到這裏璃晟希站起身來趴在舒慶林耳邊小聲說了一個“反”字。
舒慶林聽後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本王實在不忍心看著舒老將軍還有將軍府一眾幾百個人命喪黃泉，其實只要舒老將軍一句話，本王可以將舒老將軍的口諭傳給您的舊部，由他們出來救你，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先活下來再另做打算。”
“那老臣豈不是真的成了不忠不義之人？”
“即便如此，那也是父皇和皇兄逼的。”
舒慶林卻笑著搖了搖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三皇子的好意老臣心領了，但是要老臣做那種事，就真的坐實自己通敵叛國了，老臣曾經在祖宗的牌位前發過誓，這輩子忠心於璃國的皇室，一切以璃國百姓的安危和守衛皇權為首位。”
“舒老將軍難道就不為自己的子孫後代打算嗎？”
“如今染墨人在北疆，染沈也在外面，我只希望他們能夠逃過一劫，我舒家不至於徹底斷了血脈，只是染澈卻要被老臣連累……”舒慶林的言語間也有惋惜之意。
舒染澈立刻搖頭，“父親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父子之間又何談什麽連累，如今只盼望染沈能夠逃過一劫，在北疆的大哥也能夠平安，不知雙卿嫂子會不會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過大哥……”
璃晟希垂下頭來用一種審視的眼光望著舒慶林，“所以，舒老將軍真的已經已經想好了嗎？”
舒慶林嘴唇動了動，攥緊了拳，攥得關節處都泛起青白，聲音透著倔強的威嚴，“是，老臣已經決定好了。”
璃晟希聽後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冷卻，隨即點了點頭，“既是如此，那本王最後再為舒老將軍做一件事。”
舒慶林蹙眉。
璃晟希轉過身給站在後面的一個士兵使了個眼色，“過來吧。”
那個帶著頭盔穿著盔甲的士兵走上前去，在看到舒慶林和舒染澈之後跪在地上用力磕了個頭。
“兩位將軍。”
只聽璃晟希繼續道：“這個就是舒老將軍的舊部下，如今在軍中任職，和舒二公子的體型和樣貌都十分相似，所以，他提出想要和舒二公子調換身份，舒二公子和他換了衣服與本王一同出去。”
舒染澈聽後趕緊搖頭，“這怎麽可以？”
那個士兵跪地繼續道：“少將軍先聽我說。”
舒染澈還是搖頭，“我怎麽可以為了活命做出這種事？”
璃晟希冷靜道：“他主動找到本王和本王說，前段日子他患了不治之癥，將會不久於人世，如今這麽做，也是希望將軍府能夠多一個人活下來。”
士兵再度叩首，“是啊少將軍，大夫說我患了不治之癥，是活不過這個月的，我父母雙亡也沒有娶妻，死也是死得無牽無掛，反正都是一死，不如用我這條賤命來換少將軍平安離開，也算是功德圓滿。”
“那也不可，我將軍府一世清明，我又怎麽能做出如此貪生怕死之事，我會陪著父親一同慷慨赴死。”
“二公子別傻了，二公子活下來，是為了舒家的血脈，如今舒大將軍被困在皇甫國葉天璟手中，你三弟又是生死未蔔，如果他們二人真的有什麽閃失，你就是舒家唯一的血脈了，所以二公子不能就這麽死了。”璃晟希語聲真切。
士兵也聲聲應道：“是啊二公子，趕緊和我換上衣服與三皇子一同離開，再不走真的沒有時間了，只要活著，一切還有希望，舒家不能絕後，二公子必須活著。”
璃晟希和點了點頭，“快，二公子趕緊換了衣服同我一起離開吧，不能再等了，本王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這時候舒慶林用手拍了拍舒染澈的肩膀，“染澈，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父親已經年邁，再加上這些年征戰沙場留下了許多舊傷，本也沒有多少年的性命可活了，因此也不算是可惜，你能活下來去找你大哥還有染沈，父親希望你們三兄弟都能活下來，這一切就讓為父來承擔好了。”
聽了舒慶林的話，舒染澈眉心皺緊了，“父親，父親我不能扔下你還有祖母母親一個人茍且偷生……”
舒慶林怒了，退後一步指著舒染澈厲聲道：“這是為父最後一個心願，如今有三皇子幫襯還有人願意犧牲自己來助你逃出生天，為何非要尋死路呢，活下去，為父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璃晟希伸手抓住舒染澈的手，“二公子別猶豫了。”
下一刻就見士兵脫掉了自己的衣服還有頭盔，和舒染澈調換了衣服，舒染澈換好衣服之後含淚望著舒慶林撲騰著跪在舒慶林面前，用力磕了一個頭，聲音之中充滿了顫抖。
“兒子……拜別父親。”
舒慶林含笑望著跪在地上的舒染澈，嘴角是一個不畏生死的笑，隨後將頭盔戴在舒染澈頭上，留戀的看了一眼，隨後將目光轉到璃晟希臉上。
“老臣要謝謝三皇子今日的大恩。”
璃晟希躬身拱手，“只可惜本王無法勸得動父皇，又人單力薄，未曾幫上舒老將軍什麽忙。”
“三皇子能夠如此幫襯，老臣已然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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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時候，舒染澈請求江逸晨幫忙好好照顧席沈魚，席沈魚哭得痛徹心扉，說出去之後一定會想辦法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皇上，不管怎樣她都要做最後的努力。
過了今晚還有一天的時間，將軍府就要赴刑場受死了。
第二日深夜，三皇子璃晟希帶著幾個侍衛來到了天牢，說奉皇上的指令來送舒慶林最後一程。
璃晟希走進囚室之後差人將好酒好菜全都擺在了石桌上面，見舒慶林和舒染澈沒有任何反應，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一掀衣袂屈膝跪在了舒慶林和舒染澈面前，雙手放在前方給舒慶林和舒染澈磕了一個頭。
舒慶林怔怔的望著璃晟希，凝寂的背影微微顫了顫，直挺得有些僵硬。
“三皇子這是作何？”
璃晟希眸子裏的疼痛像蒿草一樣蔓延，“本王知道舒老將軍是被冤枉的，將軍府的所有人都被無辜連累，這些年來舒老將軍還有整個將軍府為了保衛璃國立下汗馬功勞，璃國的百姓也都看在眼裏，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如果沒有舒老將軍還有將軍府，便沒有如今璃國的安定，皇兄為了一己私欲陷害舒老將軍，父皇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樣坐實了舒老將軍的罪名，這簡直就是千古奇冤，舒老將軍一心為了璃國為了父皇效力，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就算是打死本王，本王都不會相信，所以本王代替父皇還有皇兄向舒老將軍道歉。”
璃晟希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激動。
“父皇要處置舒老將軍還有將軍府眾人，本王也勸阻過父皇，可是父皇並不聽本王的勸阻默許了皇兄陷害舒老將軍這種做法。”
說到這裏璃晟希再次躬身給舒慶林磕了一個頭，“舒老將軍，我們皇室對不起你，竟然讓你蒙受這般不白之冤。”
舒慶林嘴角一斜隨後挺直了脊背，“我舒慶林這一輩子做事坦蕩無愧於天地，更加無愧於璃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璃國的百姓著想，太子和皇上非要給老臣安上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老臣也無力反駁，深知反駁沒有任何意義。”
璃晟希嘆息一聲，“父皇已經命皇兄收回了京城之中舒老將軍麾下的士兵，將兵權平分到皇兄和本王手中。”
舒慶林點了點頭，“三皇子是個可塑之才，又為人寬厚，懂得為大局著想，如今皇上已經年邁，再加上受到了太子的影響，這才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璃晟希搖頭，“本王不敢想象如果璃國沒有像舒老將軍這樣的人幫襯會變成什麽樣，像皇兄那樣目光狹隘的人，只懂得鏟除像舒老將軍這樣的忠臣，可就算執掌了兵權又能如何，如果真的有敵軍打過來，他根本不懂得帶兵之道，璃國失去了舒老將軍和將軍府著做靠山怕是命數不長了。”
璃晟希語氣之中充滿了對璃國未來的擔憂。
“璃國的未來，怕是長不了了，從前因為有舒老將軍還有將軍府護佑才抵擋住一次又一次外來的侵犯，一旦鄰國知道兵權轉移，再也沒有了勁敵，肯定都會將矛頭對準璃國，父皇很快就會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而感到後悔。”
舒慶林目光之中充滿了平靜，“這便不是老臣這個將死之人能夠操心的事情了，老臣只知道自己這輩子無愧於天地，既然這就是最後皇上賜給老臣的結局，老臣願意接受。”
璃晟希搖了搖頭，“難道舒老將軍就沒有想過……”
說到這裏璃晟希站起身來趴在舒慶林耳邊小聲說了一個“反”字。
舒慶林聽後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本王實在不忍心看著舒老將軍還有將軍府一眾幾百個人命喪黃泉，其實只要舒老將軍一句話，本王可以將舒老將軍的口諭傳給您的舊部，由他們出來救你，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先活下來再另做打算。”
“那老臣豈不是真的成了不忠不義之人？”
“即便如此，那也是父皇和皇兄逼的。”
舒慶林卻笑著搖了搖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三皇子的好意老臣心領了，但是要老臣做那種事，就真的坐實自己通敵叛國了，老臣曾經在祖宗的牌位前發過誓，這輩子忠心於璃國的皇室，一切以璃國百姓的安危和守衛皇權為首位。”
“舒老將軍難道就不為自己的子孫後代打算嗎？”
“如今染墨人在北疆，染沈也在外面，我只希望他們能夠逃過一劫，我舒家不至於徹底斷了血脈，只是染澈卻要被老臣連累……”舒慶林的言語間也有惋惜之意。
舒染澈立刻搖頭，“父親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父子之間又何談什麽連累，如今只盼望染沈能夠逃過一劫，在北疆的大哥也能夠平安，不知雙卿嫂子會不會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過大哥……”
璃晟希垂下頭來用一種審視的眼光望著舒慶林，“所以，舒老將軍真的已經已經想好了嗎？”
舒慶林嘴唇動了動，攥緊了拳，攥得關節處都泛起青白，聲音透著倔強的威嚴，“是，老臣已經決定好了。”
璃晟希聽後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冷卻，隨即點了點頭，“既是如此，那本王最後再為舒老將軍做一件事。”
舒慶林蹙眉。
璃晟希轉過身給站在後面的一個士兵使了個眼色，“過來吧。”
那個帶著頭盔穿著盔甲的士兵走上前去，在看到舒慶林和舒染澈之後跪在地上用力磕了個頭。
“兩位將軍。”
只聽璃晟希繼續道：“這個就是舒老將軍的舊部下，如今在軍中任職，和舒二公子的體型和樣貌都十分相似，所以，他提出想要和舒二公子調換身份，舒二公子和他換了衣服與本王一同出去。”
舒染澈聽後趕緊搖頭，“這怎麽可以？”
那個士兵跪地繼續道：“少將軍先聽我說。”
舒染澈還是搖頭，“我怎麽可以為了活命做出這種事？”
璃晟希冷靜道：“他主動找到本王和本王說，前段日子他患了不治之癥，將會不久於人世，如今這麽做，也是希望將軍府能夠多一個人活下來。”
士兵再度叩首，“是啊少將軍，大夫說我患了不治之癥，是活不過這個月的，我父母雙亡也沒有娶妻，死也是死得無牽無掛，反正都是一死，不如用我這條賤命來換少將軍平安離開，也算是功德圓滿。”
“那也不可，我將軍府一世清明，我又怎麽能做出如此貪生怕死之事，我會陪著父親一同慷慨赴死。”
“二公子別傻了，二公子活下來，是為了舒家的血脈，如今舒大將軍被困在皇甫國葉天璟手中，你三弟又是生死未蔔，如果他們二人真的有什麽閃失，你就是舒家唯一的血脈了，所以二公子不能就這麽死了。”璃晟希語聲真切。
士兵也聲聲應道：“是啊二公子，趕緊和我換上衣服與三皇子一同離開，再不走真的沒有時間了，只要活著，一切還有希望，舒家不能絕後，二公子必須活著。”
璃晟希和點了點頭，“快，二公子趕緊換了衣服同我一起離開吧，不能再等了，本王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這時候舒慶林用手拍了拍舒染澈的肩膀，“染澈，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父親已經年邁，再加上這些年征戰沙場留下了許多舊傷，本也沒有多少年的性命可活了，因此也不算是可惜，你能活下來去找你大哥還有染沈，父親希望你們三兄弟都能活下來，這一切就讓為父來承擔好了。”
聽了舒慶林的話，舒染澈眉心皺緊了，“父親，父親我不能扔下你還有祖母母親一個人茍且偷生……”
舒慶林怒了，退後一步指著舒染澈厲聲道：“這是為父最後一個心願，如今有三皇子幫襯還有人願意犧牲自己來助你逃出生天，為何非要尋死路呢，活下去，為父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璃晟希伸手抓住舒染澈的手，“二公子別猶豫了。”
下一刻就見士兵脫掉了自己的衣服還有頭盔，和舒染澈調換了衣服，舒染澈換好衣服之後含淚望著舒慶林撲騰著跪在舒慶林面前，用力磕了一個頭，聲音之中充滿了顫抖。
“兒子……拜別父親。”
舒慶林含笑望著跪在地上的舒染澈，嘴角是一個不畏生死的笑，隨後將頭盔戴在舒染澈頭上，留戀的看了一眼，隨後將目光轉到璃晟希臉上。
“老臣要謝謝三皇子今日的大恩。”
璃晟希躬身拱手，“只可惜本王無法勸得動父皇，又人單力薄，未曾幫上舒老將軍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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